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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逃亡时的故事

第二章 逃亡时的故事

一望无垠的荒原之上,缓缓浮现出两枚若隐若现的黑点,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清晰,放大,可以勉强辨识出三道人影。

在途径一处勉强可以遮蔽烈日的怪石时,三人组成的小队伍停了下来,似乎是准备稍事休息。

“闪灵,我们接下来该去哪?”白轶搀扶着丽兹——因为赦罪师的实验和源石技艺的长期透支性使用,丽兹的身体虚弱,小腿肌肉萎缩,无法正常行动,所以在这流亡的数日中一直是由白轶和闪灵背扶着她行进。

闪灵没有回答,白轶也没有追问,既然闪灵听到了她说的话,那么闪灵是否回答也就可以代表闪灵是否愿意透露这些情报,再追问也不会改变结果。同时思绪也飞到了七日前,那天,闪灵带着白轶和丽兹闯出狱门,剑光如水般流淌,死亡如风般扩散。白轶甚至没能看清闪灵何时出剑,狱卒们就已倒地身亡,就连鲜血都没能溅一滴到闪灵身上。如此剑术,只怕在赦罪师中也是无人能出其右。

白轶猜想着闪灵的实力和地位,虽然她感激闪灵的帮助,但同样怀疑着闪灵的目的和动机,她不敢相信闪灵无所图谋的相救,试想一个地位崇高的赦罪师怎么可能会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无私地帮助两个重要的囚犯越狱,既然这么做了那其必然是有着与之等同的收益。白轶猜不出闪灵能从她和丽兹身上得到什么,但她是完全不相信闪灵所说的会把她们救到安全的地方就此度过一生。

退一万步说,闪灵要是真的是那种舍己为人的傻瓜,白轶更得选择离开——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他人的累赘。“白轶,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身世吗?”闪灵没有回答白轶的问题,反倒是在沉默了半晌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在地牢里,你的特殊性远高于拥有极强治愈法术的丽兹,如果不是丽兹的源石技艺非常特殊,而且带有极强的治愈能力,她甚至不能和你同处极度重要等级的牢狱,因为你的存在彻底颠覆了现有的源石技艺体系。”闪灵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疑惑,“源石技艺在千百年的传承中,其基础的原理早已被公认,那就是必须要以源石为媒介才能使用,而你却根本不需要,这让许多大法师对你有了深深的兴趣,要知道不需要施术单元就能施法的话,那对术师们的提升是巨大的,所以如果你留在那里他们就算哪天把你解剖了也是有可能的。”

白轶的情绪骤然低落了下来,“闪灵,很抱歉,我并没有关于曾经的记忆。”

“嗯?”闪灵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但从她的目光中,白轶能感觉到不信任。

“的确,这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毕竟我和丽兹不一样,我识字,有知识,能与人正常交流,但我的记忆的确是从四个月前才开始。”白轶无奈地开始讲述,“四个月前,我从永夜郡核心城某处的一口石棺中苏醒,并很快离开了那座移动城市,转而在几个小村落之间徘徊。后来有几个萨卡兹的雇佣兵发现了我并非本地人,就前来追捕我。我当时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拥有空间法术,但受限于我不会使用,所以没能挣扎多久就被他们抓起来了。”

白轶没有继续说下去,后面的故事闪灵自然清楚,说出来不过是撕开自己的旧伤疤罢了,没有讲述的必要。

白轶的情绪低落,和她感同身受的丽兹也有所察觉,轻轻伸手抓住了白轶的手掌,闪灵叹了口气,悄然走上前,伸出双手摸了摸白轶和丽兹的脑袋,“不要一直困扰在过去中,早日振作起来!”

别擅自这样摆出一副温柔大姐姐的样子啊!超犯规的说!如果这都是装的那真不愧是赦罪师,光凭这影帝级别的演技都能无愧于她的地位。白轶暗自腹诽。

丽兹动了动嘴唇,没有拒绝闪灵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掌,轻声道:“快走吧,不是还有追兵跟着我们吗,这样一直休息下去很危险吧?”而白轶闭着幽蓝色的双眸,任由闪灵抚过自己莹白色的长发。

虽然不知道她的心是否冰冷,但至少她的手掌带着温度的说。白轶这么想着,同时脑袋一低,阻止了闪灵对自己的抚摸。

闪灵转过身,“我们的目的地暂定于边境线上的村落,那里对感染者的管理较为宽松,而且距离各处天灾信使的行进路线极近,对我们来说正是一个合适的藏身地。”

白轶凑到闪灵身边看向她手里的地图,虽然地图画的不甚详细,但勉强还能显示出她们所在地点附近的重要标志物。白轶随手指过地图上一处标示着红色星星的小村落,“我们是要前往这里吗。”

“对。”闪灵扶起丽兹背在自己的背上,“走吧,我们的时间很紧。”

闪灵原本的计划是用一个月赶到莱塔尼亚和卡兹戴尔的边境线。在地图上见来千里不到的距离,却因为路线的崎岖而显得漫无尽头。同时闪灵为了照顾丽兹和白轶的身体情况,尽可能地避开天灾多发地和山脉前进,这也加长了他们的路途。

但这漫长的跋涉是必要的,卡兹戴尔内部的动荡不允许它与莱塔尼亚这样的强国交恶,所以“赦罪师”这样地位和威胁极大的人物不可能随意在莱塔尼亚境内现身。而且闪灵的布置也确实十分完善,或村镇,或森野,她们的休憩地总是安全的,更是从未碰上过卡兹戴尔派出的追兵。但这也令白轶的疑惑又加深了不少——闪灵为了救出她们,究竟准备了多久才能达到这么完美,又是什么吸引了她做这些事情,为此不惜失去赦罪师的高贵身份陪着两个囚犯逃亡?虽然闪灵救了她们,但毕竟她曾是赦罪师,在白轶看来她们之间因为身份的原因终究有着极大的交流障碍。

逃亡的第六周,距边境约六百里,看似是闪灵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但数里外小型移动城市和中型舰船的轰鸣声能让人清晰的认识到危机才刚刚开始。

沃里大森林,距卡兹戴尔的边境线不到四百里,原本隶属于沃里行省,但天灾的到来逼走了移动城市,森林便成为了无主之地。

生命是脆弱的,但生命也极为坚强。在天灾和源石的面前,生命不堪一击,所以无数的智慧生物都在天灾的威胁下逃亡了,但动物里难以长途行动的源石虫和大多数植物都进化出了能够在源石环境长期生存的能力。

看着荒漠中的这片绿洲,白轶难以想象经年累月暴露在天灾之下的它们都经历了什么,想必也是如同吟游诗人们所传颂的史诗一般优美的故事吧。

白轶正沉浸在对这片森林的震撼中,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暗藏的危机。迈着轻巧的步伐,闪灵无声无息地绕到了一名妄图暗杀白轶的萨卡兹雇佣兵身后,剑刃迅疾地划出,对方还未察觉闪灵的存在便已经身首异处。闪灵收剑,眉宇间不禁露出了一丝疲态。“这些萨卡兹雇佣兵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既然他们已经追到了沃里森林,那么我们这里也很快就会被发现,最好早点离开。”

“等一下,闪灵。”白轶鼓起勇气,想要就此询问闪灵救自己和丽兹二人的目的和背叛赦罪师组织和卡兹戴尔的理由,但当闪灵回头看向她时,白轶却一下子瑟缩了。“嗯……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需要在这座森林中停驻多久呢?”话一出口白轶便略微有些后悔,她可是准备了好久才攒足面对闪灵问出那个问题的心理准备,怎么一下子就打退堂鼓了。

“不必急躁,我们需要利用好这片森林来创造出一个机会,毕竟现在可以肯定,靠边境线方向的森林外围有着大批士兵把守,硬闯只有死路一条。”闪灵没等白轶再次发问便开口了,同时背起丽兹,“被派来追杀我们的这些萨卡兹雇佣兵很快就会发现这里,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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